偉哉國姓爺1。常任報國俠。魁軀襲短袍。裏□鐵鎖甲2。朱顏如渥丹3。烏髮□似鬣。腰橫六尺刀。威風何颯爽4。妹夫名甘輝5。兵□諸□懾。百戰將其軍。共復明帝業。甘輝不在城。妹出代答人。此約成不成。城溝水為信。脂紅與粉白。須期午夜看。妹知事難□。貫腹流血爛。爺父看流水。有一條紅。絕叫臙脂流。短兵6衝城中。直與甘輝擊。電火7散□鋒。妹身染鮮血。裏創間兩雄8。至誠終解紛。臨死且從容9。姻絕義始全。兩雄誓同志。歃血10指天日。整旅共蹶起。高義振千秋。梨園11演其事。哭鬼又驚神。使人長攬淚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五言古詩,選自《臺灣時報.蓬瀛詩壇》(1933年10月號)。中國明朝末年,鄭成功( 1624-1662)為南明政權的將領,由隆武帝朱聿鍵賜姓「朱」,世稱「國姓爺」。後由永曆帝封為「延平王」,因此,被世人尊稱為「延平郡王」。
關於鄭成功一生的傳奇故事在臺灣臺南地區流傳甚廣,鄭成功原是中國福建人,父親鄭芝龍曾為海盜,後為南明水師將領,母親為日本人。明朝末年,中國境內為異族清軍攻克,鄭成功為反清復明率軍渡海,自臺灣臺南鹿耳門登陸,驅逐當時佔領臺灣的荷蘭人,為南明之延祚建立政權。然而不久,鄭成功病死於臺南,臺灣民間便陸續建立廟宇祭祀,其中,以臺南延平郡王祠最為著名。
本詩內容敘述民間演出「國姓爺」忠孝節義的傳奇故事,詩中對於「國姓爺劇」情節有深入介紹,如鄭成功與妹夫楊瑞璉兩人共同攜手作戰,以及鄭成功胞妹鄭婉的節烈事蹟有傳神的描繪。本詩內容為作者觀看「國姓爺劇」的情節,應可視為戲劇腳本,與實際史事或有出入。
【作者】
杉谷言長(?-?)
【注釋】
1.國姓爺:明末鄭成功受南明隆武帝賜姓「朱」,因此世稱為「國姓爺」。
2.鎖甲:即「鎖子甲」。鎧甲的一種,其甲五環相銜,若一鐶受鏃,其他四環則共護,因此箭矢不能射進。
3.渥丹:潤澤光豔的朱砂。
4.颯爽:豪邁的樣子。
5.妹夫名甘輝:鄭成功的妹妹名婉,當年下嫁臺南新營楊姓部落的第一代祖先楊瑞璉,後部落改稱為「姑爺庄」。
6.短兵:手持短兵器的士兵。
7.電火:兩兵以兵器相擊所產生的金屬閃燄。
8.裏創間兩雄:本詩指鄭婉在胞兄與夫婿之間做了犧牲。
9.從容:充裕不緊迫,不慌不忙。本詩指鄭婉臨死前,充容就死的態度。然而根據臺南新營地方傳說,鄭婉有日由楊瑞璉的部將護送回府城娘家,回程時,於下營鄉的下橋頭港,遇上土匪,因而被土匪所殺害。民間傳說與詩中描述鄭婉以犧牲生命的方式,感動胞兄與夫婿兩雄攜手共作戰的戲劇故事,有極大的出入。
10.歃血:歃,音ㄕㄚˋ。古代雙方盟誓時,以牲血塗抹於嘴邊,表示守約不背的儀式。
11.梨園:原是唐玄宗時代,訓練伶人樂工的處所,後代始稱戲班為「梨園」,而戲劇演員則稱為「梨園弟子」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朱景英〈九日同人集東堂觀劇是日演周忠介公遺事〉,收入於《全臺詩》第參冊。
2.朱景英〈冬夜南園同人觀演拙製桃花緣傳奇〉四首,收入於《全臺詩》第參冊。
3.李望洋〈元月二日廣德樓聽四喜演八仙過海劇〉,收入於《全臺詩》第玖冊。
(陳鍾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