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南1遺塚傍芳祠2,弔古3淒涼范九池4。魚貫5宮中留玉帶6,鳳陽7海外失金枝8。千秋氣壓桃花廟9,一代光爭桂子碑10。五百田橫11孤島在,不教巾幗12愧鬚眉13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七言律詩,收入《全臺詩》第拾貳冊。「五妃墓」位於臺南市中區五妃里,原稱為「五烈墓」。當年由於清廷派施琅征臺,大敗鄭軍,鄭克塽投降。然而忠貞的寧靖王朱術桂決定以死殉節,並將殉死決心告知五位王妃,於是五妃也選擇以死殉國。在五妃自縊後,寧靖王亦投環而死。後於當地建廟祭祀,「五妃廟」建於明永曆37(1638),五妃廟正殿供奉五妃塑像,牆上題有「寧靖王從死五妃墓」碑。
施士洁本身是清代臺南市人,與丘逢甲、許南英並稱為清末三大詩人。本詩先描寫自己弔謁五妃廟,特別感受到五妃香消玉殞的孤淒蒼茫之悲情。詩末則書寫五妃追隨寧靖王為國殉死的節義,可謂巾幗不讓鬚眉。
【作者】
施士洁(1856-1922)
【注釋】
1.城南:本詩指五妃葬於臺灣府城(今臺南)、城南之處的魁斗山。
2.遺塚傍芳祠:傍,臨近。本詩指五妃墓臨近五妃廟。
3.弔古:感念往昔的人與事。
4.范九池:即范咸(?-?),曾任漢御史。清乾隆11年,范咸命方邦基修五妃墳,並在墓前建廟祭祀,在正殿內供奉五妃塑像,題鑲「寧靖王從死五妃墓」碑。而後於南門外設立「五妃墓道」,題寫「弔五妃墓」詩與跋哀悼之。
5.魚貫:依序排列。
6.玉帶:本詩指五妃隨身所用的飾玉腰帶。「魚貫宮中留玉帶」指五妃殉死。
7.鳳陽:指朝陽。《詩經.大雅.卷阿》曰:「鳳凰鳴矣,于彼高岡。梧桐生矣,于彼朝陽。」,後以鳳陽比擬朝陽或者帝王,此指南明寧靖王。
8.金枝:帝王子孫的貴稱。「鳳陽海外失金枝」指南明寧靖王在臺灣斷了嗣。
9.桃花廟:即息夫人廟。息夫人是中國春秋時代陳國人,後嫁與楚文王。因息夫人姿色美艷,被封為「桃花夫人」。
10.桂子碑:桂子即「桂子山」,又稱為「魁斗山」,「魁斗山」是五妃墳所在地,位於臺南府城、城南之處。「桂子碑」即范咸所設立的「明寧靖王從死五妃之墓」碑。
11.田橫:田橫為秦朝末年人,本是齊王田氏族人。在韓信攻破齊國後,田橫自立為齊王,率隨從五百人逃至海島,漢高祖招降田橫,而田橫不願稱臣,於是遂自殺,五百隨從亦隨著田橫殉死。此「五百田橫」是指隨著鄭成功來臺的大臣。
12.巾幗:即女子,本詩指南明寧靖王的五妃。
13.鬚眉:即男子。此「不教巾幗愧鬚眉」意指五妃殉節之志,比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施士榜〈弔殉節五妃墓〉,《全臺詩》第壹冊。
2.祝道樁〈過五妃墓〉,《全臺詩》第肆冊。
3.范咸〈弔五妃墓十二絕句〉,《全臺詩》第貳冊。
(陳鍾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