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長蠻煙瘴雨1 鄉,非關消食2 饋3 檳榔。
可憐衰齒4 全無用,薄味5 仍須借汝嘗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五言絕句,收入《全臺詩》第陸冊。明朝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談到檳榔的功能有四:其一,「醒能使之醉」,食用檳榔,久而久之,雙頰泛紅,好像飲酒微醺的樣子。「醉能使之醒」。酒後食之,能寬氣下痰,據醒酒效果。其三:「飢能使之飽」,空腹食之,氣盛如飽,有飽足感;其四,「飽後食之,則飲食快然易消。」可以幫助消化。不但如此,檳榔兼具治病功能,舉凡傷寒熱病、瘟疫、霍亂、痢、瘧、瘴癘、諸蟲(寄生蟲)等,這些疾病已涵蓋現代所說的「傳染病」。清代首任巡臺御史黃叔璥到達臺南時,看到「臺地多瘴」,很多平埔族都種食檳榔;《諸羅縣志》載:「土產檳榔,無益饑飽,云可解瘴氣,薦客先於茶酒」,因此過去庶民生活中,吃檳榔是雅俗共嘗,不可或缺的。
本詩詩題「舂」檳榔,係用杵臼搗碎檳榔的皮殼。為何要「舂」檳榔?因為作者年紀大,齒牙稀疏搖落,無法正常咀嚼,但又喜愛檳榔,只好借助工具搗碎,「吸」取它的滋味,聊以解饞。人之所嗜,各有所喜,無法忘情,據此亦可窺見前人生活的真實情態。然則喜歡檳榔的人說它是「綠寶石」,從醫學角度來看則是「致癌物」,若從當今環保的角度來看,則又成了破壞水土保持的幫兇。
【作者】
鄭用錫(1788-1858),見〈吃鴉歌〉。
【注釋】
1. 蠻煙瘴雨:原指蠻荒地區的煙雨瘴氣,此指臺灣。
2. 消食:消化食物;助消化。
3. 饋:指進食。
4. 衰齒:年老。
5. 薄味:淡薄的滋味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 陳斗南〈檳榔〉,《全臺詩》第參冊。
2. 施鈺〈檳榔子〉,《全臺詩》第伍冊。
3. 張湄〈檳榔〉,《全臺詩》第貳冊。
(余美玲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