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也不必帶鑰匙出門
不必帶影子回家
那些電視頻道如今只播放
沒有死角的街景
攝影機像是X光機掃過
敵人袒露的胸膛
抽屜裡有一張寫好的履歷
來不及寄出去
我曾是一個麵包師傅
擅長把法棍烤得槍一樣硬挺
配方是把子彈大的葡萄乾浸在酒裡
我曾經是母親的兒子、兒子的父親
我點了一把火
不是投向已成火海的村落
而是用來燃燒家族相簿
現在我不是母親的兒子、兒子的父親
我是打仗的機器,我是
榮耀國家的士兵
如果我被俘虜以神之名
我想起我忘了澆花
忘記把滿天星移植到山谷
讓遠方的人們抬頭就能看見
忘記把玫瑰插在胸口
讓敵人認出我
就是那個射殺他的人
如果我在死海與他重逢
我把門上鎖,鑰匙丟棄
影子抵押給
替我活在恐懼裡的人
我寫一封信給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