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江終古流,客心愁曷已1。偷安不治業2,貧賤羞鄰里。枉讀萬卷書,難博五斗米3。吾道漸淪喪,況今非昔比。裹足4不出門,忍餓對妻子5。饑寒交迫時,投筆6忽而起。空懷禰衡刺7,何暇具行李8。倉卒9向前途,昏暮方投止10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五言古詩,收入《全臺詩》第貳拾肆冊。寓言,指有所寄託的話。離家在外的遊子為什麼充滿憂愁?主要因為家庭貧窮。雖然飽讀詩書,但是謀職不易,看起來像是貪圖安逸,不肯好好工作,實際上卻是時運不濟。社會上對傳統漢學的不重視,使得詩人連要踏出家門都心懷忐忑,忍受饑寒及不知如何面對家人的難堪,讓他只能選擇投筆從戎。詩中充滿懷才不遇,對於未來不知如何是好的手足無措。詩人對於讀書用「枉」,對於求職用「難博」,對於現況用「淪喪」、「今非昔比」,對於抱負用「空懷」,在在可見其憤懣之情。詩末的「何暇」、「倉卒」,更見其因無力改善現況所呈現的焦慮感。
【作者】
施梅樵(1870-1949)
【注釋】
1. 客心愁曷已:客心,遊子的心情。曷已,何時停止。兩句謂游子作客他鄉的憂思,無停止之日。
2. 偷安不治業:偷安,只貪圖眼前的安逸。治業,經營事業。
3. 難博五斗米:五斗米,比喻微薄的俸祿。二句謂胸有萬卷,卻謀生無方。
4. 裹足:雙腳受到束縛。比喻停止不前。
5. 妻子:妻與子。
6. 投筆:本指棄文從軍以衛國建功。此喻棄文出外謀生。
7. 空懷禰衡刺:刺,名片,即懷刺漫滅之意。東漢禰衡至潁川而身懷名片,準備有所謁見,卻因心高氣傲不屑與他人來往,以致懷藏的名片字跡日久而模糊褪色。喻不依附權貴或懷才不遇。典出《後漢書‧卷八十‧文苑傳下‧禰衡傳》。
8. 何暇具行李:哪裡有空整理行李。
9. 倉卒:即倉促。
10. 投止:到別人家求宿。比喻情況急迫,來不及選擇存身的地方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 林占梅,〈望兒亡未數月其母劉姬鬱病以死中夜同閨人愁懷轉思二親〉,《全臺詩》第陸冊。
2. 王松,〈窮愁〉,《友竹詩集‧如此江山樓詩存》。
(薛建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