茄藤社觀番戲二絕句(唱曲者皆番婦)
作者:范咸
連臂相看笑踏歌1,陳詞2道是感恩多。劇憐不似弓鞋3影,一曲春風4奈若何。(其一)
妙相天魔學舞成5,垂肩瓔珞太憨生6。分明即是西番7曲,齊唱多羅作梵聲8。(其二)
【題解】
本組詩為七言絕句,收入《全臺詩》第貳冊。茄藤社,屏東平原的平埔族,南路鳳山八社熟番之一(位於今屏東縣南州鄉萬華村)。根據「臺灣府誌」記載:「茄藤社,離府270里」又云﹕「茄藤港在港東里,縣東南45里,水道深,小舟往來。其位置在今日的大鵬灣附近。番戲,又稱作賽戲,每逢社中有重要的迎賓、慶典、重要民俗活動時,社中男女輒豔服簪野花,連臂踏歌,載歌載舞以茲慶祝,為清治時期對臺灣原住民歌舞活動的代稱。本組詩為范咸來到茄藤社,描述其舞蹈與歌曲吟唱內容共二首。第一首「連臂踏歌」為牽著手舞蹈歌唱的「歌舞形式」,歌和舞是原住民優越的天賦,伴隨著歡樂的紛圍,自是范咸所無法體會。而第二首以「天魔學舞」比喻其形,是對於舞蹈外像的直觀。至於番曲的觀察,范咸除了在詩題中特別注明,在番戲中吟唱者全部都是原住民婦女之外,運用對比認為原住民歌曲如同西域「民族」的歌曲,亦將原住民發出之音作比「梵音」之聲。
【作者】
范咸(?-?)
【注釋】
1.連臂相看笑踏歌:踏歌,唱歌時以腳踏地為節奏,原為漢、唐時的風俗性歌舞,參與者連臂以腳踏地而歌;此狀寫原住民的種歌舞形式。
2.陳詞:指歌唱的內容。
3.弓鞋:亦作「弓鞵」,本指彎底的鞋子。後用來泛指纏足婦女所穿的小腳鞋子。
4.一曲春風:形容喜悅快樂的神情。
5.妙相天魔學舞成:天魔舞,一種舞蹈,本為唐代音樂;天魔,指密宗《吉祥上樂中圍修證儀軌》吉祥上樂輪中圍修法中的「十六供養天母」又有「十六天魔」的稱呼。妙相天魔學舞成,言指番女舞蹈狀若「十六天母」的舞姿。
6.垂肩瓔珞太憨生:瓔珞,以珠玉綴成的頸飾;太憨生,生,語助詞,無義。太憨生是唐人語,形容嬌痴的樣子。
7.西番:西番,即西羌,族種最多,自陝西、四川、雲南西徼外皆是。
8.齊唱多羅作梵聲:多羅,哆囉,狀聲詞;梵聲,梵音,誦唱佛經的聲音;此描原住民歌唱之聲狀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周鍾瑄〈番戲,五首〉,《全臺詩》第壹冊。
2.孫霖〈赤嵌竹枝詞,十首之九〉,《全臺詩》第參冊。
3.黃叔璥〈番社雜詠二十四首會飲〉,《全臺詩》第壹冊。
(邵玉明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