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紋遍體老蕃山1,萬蠹紛紜未足患2。
自昔名高三角湧3,未能真味落人間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七言絕句,收於《悶紅小草》。樟樹為常綠大喬木,樹高可達30 公尺,臺灣中、低海拔到平地均可看到,全樹有特殊樟香味,可提練樟腦油、樟腦丸及芳樟油,是臺灣重要的經濟樹材,在清領時期,樟腦是臺灣重要的輸出品,產量曾經是世界之冠。在此詩第三句的「三角湧」,是新北市三峽區的舊地名,因為三峽處於三條河流(大漢溪、三峽溪與橫溪)會合的三角平原。西元1858 年,中國與英國簽訂天津條約,臺灣開闢淡水港為通商港,外商便到三角湧收購樟腦,三角湧因此繁華一時。此詩前兩句寫樟樹樹幹花紋美麗,樹齡壽命長遠,以及樟樹因本身樟香而防蟲,不怕生蠹。末兩句則感嘆臺灣樟腦輸外,真正的樟香則已提煉為樟腦防蟲除臭,人間聞到的樟香,是經人工加工過的樟腦丸濃郁味道,而不是活生生的天然樟樹所散發的自然香氣。
【作者】
賴惠川(1887-1962),譜名尚益,號悶紅老人。為嘉義地區著名詩人,曾參與「小題吟會」、「鷗社」,與林培張、賴柏舟、譚瑞貞、張李德和等人相善。著有《悶紅小草》、《悶紅墨屑》、《悶紅詠物詩》等。著作各體兼具,竹枝詞尤為著名。其竹枝詞題材多面,風格醇厚,對臺灣民俗多有描述,為常民文化之寶貴記。
【注釋】
1. 花紋遍體老蕃山:花紋遍體,指樟樹樹幹紋路美麗,如花紋一般。老蕃山,指樟樹老於臺灣內部的深山之中。蕃山,臺灣原住民有分高山族及平埔族,蕃山則是高山原住民居住的山區,引申為深山。
2. 萬蠹紛紜未足患:蠹,蠹蟲,指啃食樹木的樹蟲。紛紜,眾多的樣子。未足患,不構成患害。此句指樟樹本身防蟲,所以不怕森林中的樹蟲啃食。
3. 三角湧:現今新北市三峽區的舊名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 楊廷理〈樟樹鎮道中〉,《知還書屋詩鈔》。
2. 伊藤貞次郎〈栽樟行并序〉,《劍潭餘光》。
(陳家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