渤海烽煙苦未收1,又從島外逞奸謀2。
行師不避風濤險,討賊無容眾寡籌3。
遍地欃槍新鬼哭4,孤城兵火故人愁。
臺陽最是關桑梓5,沿海安危及早求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七言律詩,收入李長庚《李忠毅公遺詩》抄本。嘉慶11年(1807),蔡牽枉想佔據臺灣,李長庚奉命追捕。當時蔡牽竄入鹿耳門,勾連臺匪攻城滋擾,僅有舟師二千五百人把守,李長庚認為正是討伐的大好時機,想採水陸分投擊殺,惜陸兵未調,水師又分兵赴陸應援,坐失事機,令其感歎不已,而寫下此詩紀實。此詩一則感歎海盜蔡牽的猖獗,騷擾臺地居民;二則諷喻當局者寡謀,以致其策略無法施行,坐失良機;三則關懷沿海居民,期望海賊早日弭平。作者以直樸的詩句,寫出對臺民最真摯的關懷,惜於嘉慶12年(1808),中彈身亡,為國捐軀,留下不朽的典範。
【作者】
李長庚(1751-1807),字超人,號西岩。福建省翔安區馬巷鎮後濱村人。乾隆25年(1771)考取武進士,累官福建水師提督、浙江提督,總統閩浙水師。長庚治軍嚴謹,信賞必罰。嘉慶年間,東南沿海地帶海盜猖獗,蔡牽、鳳尾幫與水澳幫等海盜,搶奪商船,擾亂沿海居民,皆被其一一擊破,因而賊中語:「不畏千萬兵,只畏李長庚」。嘉慶11年(1807),蔡牽枉想佔據臺灣,長庚奉命追捕。次年,因身先士卒,不幸中砲身亡。嘉慶帝加恩追封三等壯烈伯,賜諡忠毅,有《李忠毅公遺詩》抄本傳世。
【注釋】
1. 渤海烽煙苦未收:渤海,為中國的內海,三面環陸,在遼寧、河北、山東三省之間,此泛指大陸沿海。此謂嘉慶年間,大陸沿海地帶海盜猖獗,戰火尚未平息。
2. 又從島外逞奸謀:島外,指臺灣,此謂蔡遷謀圖侵佔臺灣。
3. 討賊無容眾寡籌:寡籌,缺少籌略。此謂當局缺少謀略,又不採用其水陸分投擊殺之計,導致討賊無功。
4. 遍地欃槍新鬼哭:欃,音ㄔㄢˊ,《爾雅•釋天》:「彗星為欃槍」,後將其此喻邪惡勢力。此謂蔡牽等海盜遍地騷擾,釀成死傷無數。
5. 臺陽最是關桑梓:臺陽,指臺灣。梓,音ㄗˇ;桑梓,家鄉、故鄉。此謂臺灣是其最為關懷的鄉土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 朱仕玠〈鹿耳門〉,《小琉球漫誌》第一卷。
2. 李長庚〈奉命統領兩省舟師嚴拏蔡牽不必勒限恭賦一律誌感〉,《李忠毅公遺詩》抄本。
(徐慧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