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色蒼茫月色幽,一溪流水去無休。
濤聲亂捲驚殘夢,竹葉輕敲報早秋。
樹起猿猴延澗躍1,風翻鳥雀借林投2。
蕭條景物他鄉異,中夜漫漫發旅愁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七言律詩,收入《全臺詩》第壹冊。灣裡溪,《諸羅縣志》卷一《封域志• 山川》條的記載:「麻豆之南曰灣裏溪,發源於噍吧哖內山,……西流為茄拔溪,至於新社。南合烏山頭之流,過赤山,至於灣裏,過蘇厝甲、檨仔林、蕭壠,西出為歐汪溪。」再依據續修《臺灣府志》卷一《封域志• 山川》條的記載:「諸羅縣灣裏溪,在縣治南七十里,源自於噍吧哖社內山……過赤山出歐汪溪(按:即今之將軍溪)入海。」可知即今之曾文溪。曾文溪位於臺灣南部,是全臺灣第四長的河流,屬於中央管河川,發源於嘉義縣阿里山鄉的東水山。流經臺南市楠西、玉井、大內、山上、善化、官田、麻豆、安定、西港、七股等區,最後在安南區和七股區之間,流入臺灣海峽,全長138.5 公里,流域面積1176.7 平方公里,源頭海拔高2440 公尺。宋永清為鳳山知縣,本詩有可能是他巡視境內地方民情時,渡過灣裡溪夜宿的寫實之作。「月色」、「殘夢」、「中夜」等詞扣緊詩題「夜」字、「一溪流水」、「濤聲」、「澗」字則從視覺、聽覺等扣住「溪」字,在晚上渡過灣裡溪,眼前所見是幽靜月色,一片蒼茫,眼前溪水濤濤不絕,從「驚殘夢」可以判斷詩人在此小憩,頷聯及頸聯主要從聽覺入手,在濤聲、竹葉聲,猿猴沿著溪澗跳躍聲,以及風勢過大,鳥雀暫棲林投樹中的景況一一描繪出來,開啟下文「蕭條景物」的情緒,從山東來臺任職的作者,看到迥異於故鄉的景致,不免觸景生情,在漫漫長夜中引發思鄉情緒。
【作者】
宋永清(? - ?)山東萊陽人。由漢軍正紅旗監生,於康熙43年(1704)任鳳山知縣。善察民情,雅意文教,頗有宦績。工詩,著有《溪翁詩草》。
【注釋】
1. 樹起猿猴延澗躍:澗,山間的流水。指林中猿猴延著山中流水跳躍前進。
2. 風翻鳥雀借林投:翻,掀動;飛翔;越過。投,動詞,這裡指飛鳥投林,以與前句「躍」字對仗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 林臥雲〈南遊途中〉,《臥雲吟草初集》。
(許惠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