機動雷轟聳碧空1,身驅鐵馬駕長風2。摩天力探靈霄秘3,縮地功追造化窮4。
萬頃波濤喧腳底,千層雲霧盪胸中。雄關5早擁群山險,猶闢平原鎮海東6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七言律詩,收入《一吼居詩存‧第五集‧丙申(1956)稿》。此詩描寫詩人從高雄搭乘飛機到臺東的新鮮體驗。古人常羨慕飛鳥翔空,可以自在飛翔;或者想像具有縮地術的仙人,穿過「任意門」,化千里之遙於足下。然而隨著科技文明的進展,人類的交通工具從原本依賴馬、牛獸力,改為火車、汽車、飛機等機械力後,空間距離拉近,讓古人「縮地術」的夢想,落實到真實世界,也使得今日我們得以實現一日環島的夢想。本詩作者搭上「鐵鳥」,轟隆巨響的引擎聲,飛機騰空的經驗,如憑虛御風。空間的瞬間移動與速度的快感,將詩人的想像力聯繫到道教天上的靈霄寶殿,以及古典傳說中具有縮地神力的仙人。過去人們常以中央山脈為分界,將西部稱為前山,東臺灣為為後山,東西之間交通往來十分不便。日治時期,「高雄飛行場」(岡山機場)即開始啟用(1939年12月1日),當時已有飛機可直飛臺東。如今詩人搭上這個二十世紀改變人類生活的重大科技發明——飛機,置身雲端,感受雲海的流動與胸懷萬里的壯闊,俯瞰臺灣東南地勢的雄偉,表達他「看見臺灣」感動。
【作者】
周定山(1898-1975)
【注釋】
1. 機動雷轟聳碧空:飛機引擎轟隆聲響徹雲霄。
2. 身驅鐵馬:指飛機的機身。
3. 摩天力探靈霄秘:摩天,指迫近天際,形容很高的樣子。靈霄,神話傳說中玉皇大帝的宮殿名,即靈霄殿。句謂飛機高飛入雲。
4. 縮地功追造化窮:縮地,指東漢時費長房有神術,能收縮土地,將千里外的景物展現眼前,見晉葛洪《神仙傳‧卷九‧壺公》。造化,指化育萬物的大自然。
5. 雄關:險要的關口。
6. 猶闢平原鎮海東:平原,臺東平原。海東,臺灣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 周定山〈臺東歸途〉,《一吼居詩存‧第五集‧丙申(1956)稿》。
2. 張麗俊〈遊飛行機場不果〉,《水竹居主人日記》(八),1929年11月14日。
(余美玲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