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經百日始知詳1,砲火無情一斷腸。底事輸他南下雁,高飛不得到衡陽2。
深沉無計覓遺軀,水國知依底處隅。思子千秋終不得,夢魂長繞洞庭湖。
【題解】
本組詩為七言絕句,收入《全臺詩》第貳拾壹冊。此組詩撰於乙酉年(1945)。詩中提到的「銓兒」為傅春銓(1921~1944.12.8),其為傅錫祺之七子,與繼室廖題所生。年二十時畢業臺中第一中學校後即到京都考醫科,未果。辛巳(1941)入學東京無線電信講習所,1942年10月畢業。當時中日戰爭已爆發,習此技者需於飛機上執行勤務。於1944年以日本「軍中臨時人員」派署到中華航空株式會社工作。詩中記錄傅錫祺於百日後得知銓兒死訊,寫下銓兒死亡原因。其因1944年11月19日搭乘中華航空軍用飛機出勤,在飛往衡陽時因低飛而被砲火擊中,墜毀於洞庭湖,得年二十四歲。也因在戰爭之時,難以及時打撈機上罹難人員,而造成罹難者遺骸也未找著,傅錫祺字字句句不僅控訴戰火無情,也傳達出失去愛子,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遺憾。
【作者】
傅錫祺(1872-1946)
【注釋】
1.死經百日始知詳:傅錫祺之七子傅春銓於1944年11月19日以「軍中臨時人員」身份,於中華航空株式會社執行勤務時,搭乘從湖北漢口飛往衡陽的飛機,途中天候不佳需低空飛行,反遭中國軍機擊中,墜落于洞庭湖中,機上人員全部罹難。傅錫祺於12月8日始知噩耗,直到1945年3月17日才知死亡詳情。
2.底事輸他南下雁,高飛不得到衡陽:出自典故「雁止衡陽」,元朝與恭有詩句「官路迢迢野店稀,薄寒催客早添衣。南分五嶺雲天遠,雁到衡陽亦倦飛。」作者在遊歷臨安時,題冷泉亭詩,趙松雪見到該作,追至淨慈寺與之相見,未料後遊到蘇州定惠寺,端然逝世。再看其囊袋,指有破紙一方,則是回雁峯詩也。此句「雁止衡陽」感嘆生命稍縱即逝,為傅錫祺引用古人詩句來表達自己與兒子相處時間雖融洽,卻短暫的遺憾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傅錫祺〈哭銓兒十二絕句〉,《全臺詩》第貳拾壹冊。
(薛建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