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山無處竄天潢1,果爾2王亡妾亦亡3。同日雉經4完晚節5,有星魚貫6照新昌7。蘋繁8合附孤忠9薦10(同治甲戌,沈文肅奏請已延平郡王鄭成功祠列入祀典,五妃與焉。),碑碣11猶留十字香。監國夫人墳在否(監國夫人,陳永華之女、鄭成功之孫鄭克𡒉之妻也。克𡒉監國遇害12,夫人隨夫盡節,葬北門外洲仔尾13。其地瀕海,波浪沖沒,不知其處。)?淒涼洲尾弔斜陽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七言律詩組詩,共有兩首,本詩為第一首,選自許南英《窺園留草》。「五妃墓」是明寧靖王朱術桂從死的五位妃妾,為袁氏、王氏、秀姑、梅姐以及荷姐。當年,寧靖王隨鄭成功渡海來臺,然而鄭成功與鄭經逝世後,鄭克塽投降清朝,寧靖王不願降清,選擇殉國,五位妃妾也追隨寧靜王不屈就死,於是五妃與寧靖王先後自縊殉死。「五妃墓」原稱「五烈墓」,亦稱為「五妃廟」,現址於臺南市中區五妃里,建於明永曆37年(1683),五妃廟正殿供奉五妃塑像,牆上題有「明寧靖王從死五妃墓」碑。
本詩頌揚五妃與寧靖王孤忠之德,亦述寫五妃入官祀的經過。詩中並陳述當時監國夫人(鄭克𡒉之妻,陳永華之女陳氏)隨夫盡節後,安葬之地卻瀕臨臺江內海洲仔尾,隨海浪沖沒,不知其所葬之處。與五妃相較,監國夫人的身後特感淒涼。
【作者】
許南英(1855-1917)
【注釋】
1.天潢:皇族,帝王的後裔。
2.果爾:果真如此。
3.王亡妾亦亡:指南明寧靖王在鄭克塽降清後,選擇為明朝殉國,其五妃亦追隨殉死。
4.雉經:即上吊。
5.晚節:晚年的節操。
6.魚貫:依序連接的意思。
7.新昌:五妃廟當年葬在臺南南城外新昌里。
8.蘋蘩:蘋與蘩,兩種可供食用的水草,古代多用於祭祀。
9.孤忠:指鄭成功。
10.薦:祭品,此指沈葆禎奏請五妃廟與延平郡王祠同為官祀合祭。
11.碑碣:碑的統稱。
12.監國遇害:鄭經的長子鄭克𡒉被封為世子,並兼職監國,號稱監國世子。後以王世子身分繼位,不久被鄭經的權臣馮錫範所弒殺,史稱「東寧之變」。
13.洲仔尾:今臺南永康地區,永康昔日位於臺江內海,其洲仔尾是當年商船往來的港口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張湄〈五妃墓〉,《全臺詩》第貳冊。
2.謝金鑾〈五妃墓〉,《全臺詩》第參冊。
3.蔡國林〈五妃墓〉,《全臺詩》第拾冊。
(陳鍾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