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南1征戰苦,月下舉頭看。浪立2窮龍逸3,山重4巨蟒蟠5。瘴煙6侵劍氣7,毒霧阻兵端8。忽駭9將星墜10,吾懷11慘不寬12。
【題解】
本詩為五言律詩,為土居通豫征臺期間所著作品。詩作反映劉永福遁逃回大陸,北白川宮能久親王在臺驟世的重大時事。從詩文中的描述,可知從臺北城大捷後,日本往中南部推進的情況並不順利,履履遭到臺軍的阻攔抵抗。而對於能久親王逝於臺灣之事,更是令日方驚駭莫名。詩中提到「窮龍逸」,此指劉永福逃亡。土居通豫〈窮龍逸〉詩:「窮龍逸、窮龍逸,怪雲滃渤潮沕潏。得勢爪鱗底處藏,捕捉西東煙茫茫。鐵艦鐵艦黑百尺,安平港闊月明夕。」暗指劉永福乘德艦逃亡大陸之事。
【作者】
土居通豫(1850-1921),字士順,號香國、香谷。明治28年(1895)8月隨日軍來臺,擔任陸軍郵便局長,後陞任民政部郵政局長。
土居氏在臺期間,曾於1896年在艋舺(今臺北萬華)江瀕亭,與民政局長水野遵、臺北縣書記官金子芥舟及臺北縣庶務課長加藤雪窗……等聯合創設「玉山吟社」,是日治時期最早出現的詩社。該詩社經常舉辦吟宴雅集,並時或邀請臺人如陳洛、李秉鈞、黃茂清……參加,相關詩會作品多刊於《臺灣新報》中。大抵,土居香國在臺時間雖僅二年餘,但報載作品不少,多係詩社分韻吟詠及人際唱酬之作。平生著有漢詩集《征臺集》、《續征臺集》、《仙壽山房詩文鈔》、《仙壽山房別鈔》等。
【注釋】
1. 臺南:指臺灣的中南部地區,並非專指臺南地區。
2. 浪立:指海浪波濤洶湧貌。
3. 窮龍逸:窮龍,指窮途末路的蛟龍;逸,逃亡。
4. 山重:山巒重疊貌。
5. 巨蟒蟠:原指巨大蟒蛇盤據山林。在此應專指臺灣義軍負隅抵抗日。
6. 瘴煙:指瘴氣。山林間因溼熱蒸鬱而成的毒氣。《後漢書‧馬援傳》:「初,援在交阯,常餌薏苡實,用能輕身省慾,以勝瘴氣。」日人領臺之初,常稱臺灣為:「蠻煙瘴雨之地」。瘴煙另一層意義,應指日軍攻臺時最常得到的瘧疾。
7. 劍氣:本指寶劍的精光,在此應指日軍的軍威、士氣。
8. 兵端:戰端,引起戰爭的開端。亦泛指戰爭。
9. 忽駭:突然驚動。
10. 將星墜:將星,將帥的星宿。將星墜,比喻將帥陣亡。此處指能久親王逝世。
11. 吾懷:我的內心。
12. 不寬:不能放鬆,安逸。指擔心之意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 土居通豫〈靈鷹飛入艦中高島將軍捕之賦短古之篇恭頌之〉,《征臺集》。
2. 土居通豫〈窮龍逸〉,《征臺集》。
3. 土居通豫〈乙未八月將之臺灣留別諸詞友〉五首,《征臺集》。
(王嘉弘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