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雉1高城赤堞西,鷓鴣啼罷子規啼2。樓前人去如黃鶴,夜半軍來盡水犀3。鬼已無頭怨羅剎4,僧猶有髮愧闍黎5。逐臣不死懸雙眼6,再見英雄縛草雞7。
【題解】
本組詩為七言律詩,收入施士洁《後蘇龕詩鈔》,又見陳漢光《臺灣詩錄》。施氏身為臺民,但亦是清廷官員身份,故奉旨內渡福建。臺灣割讓給日本後,施士洁內渡回福建西岑,後來於宣統3年(1911年)出任同安縣馬巷廳長,民國6年(1917年)至福州「閩省修志局」,民國11年(1922年)於廈門鼓浪嶼去世。此詩內容激切悲憤,首兩句將臺灣人民哭喊的哀慟之聲點出割臺的無奈。而「鬼已無頭怨羅剎,僧猶有髮愧闍黎」指臺灣淪陷後,人失依怙,鬼不成鬼,神不成神。最後提到「逐臣不死懸雙眼,再見英雄縛草雞」,更顯出施士洁卻不氣餒,雖悲憤但不悲觀,相信臺灣仍會出現如鄭成功一樣的英雄人物,重回清廷的壯志。
【作者】
施士洁(1856-1922)。見〈別臺作,三首之一〉。
【注釋】
1. 百雉:古時用以計量城牆大小的單位。
2. 子規啼:子規,指杜鵑。為哀悽之聲。
3. 水犀:指強大的水軍。
4. 羅剎:一種能行走、飛行快速,牙爪鋒銳,專吃人血、人肉的惡鬼。為梵語rkasa的音譯。
5. 闍黎:阿闍黎的簡稱。佛教上指能教授弟子法式,糾正弟子行為,並為其模範的人。為梵語crya的音譯,意譯為軌範師。
6. 懸雙眼:為伍子胥的典故。《史記‧伍子胥列傳》:「乃告其舍人曰:『必樹吾墓上以梓,令可以為器;而抉吾眼縣吳東門之上,以觀越寇之入滅吳也。』」此處代稱為施士洁自身。
7. 英雄縛草雞:江日昇《臺灣外記》,草雞夜鳴,指鄭成功崛起。雞在天干中排行第十,為酉,加上草字頭,長耳大尾,為一鄭字。
【延伸閱讀】
1. 施士洁〈榕城除夕夢臺南明延平王祠古梅〉,《後蘇龕詩鈔》。
(王嘉弘)